映後紀錄

【映後QA】閉幕片《女人就是女人》

片名: 《女人就是女人》 場次:台北華山1廳 10/13(日) 17:20 主持人:女性影像學會理事 藍貝芝 講者:教育部政務次長 范巽綠、主席 王君琦、策展人 羅珮嘉、《女人就是女人》導演 孫明希及監製 黃欣琴   貝芝:我首先很想請問大家,現場有沒有看了今年女影片單超過一組套票,也就是六個場次以上的觀眾?(觀眾舉手)太棒了,給自己一個掌聲!(掌聲~~)真的很謝謝這些女影控的影迷們,讓女影每一年都有走下去的動力,然後然後大家有沒有覺得今年的女影比以前更進步呢?(觀眾:有~~)那大家有沒有像剛剛感謝影片說的,明年還要再來女影呢?(觀眾:有~~)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先歡迎范巽綠次長來跟大家說幾句話。 范巽綠次長:好的,各位女影的觀眾、夥伴,大家晚安。很開心能在最後閉幕的時候,來跟大家回顧影展這麼多影展這麼多美麗的時刻和花絮。不知不覺台灣國際女性影展已經邁入第二十六年,我們可以去回想二十六年前,女性影像學會開始推動影展,其實相對推動起來非常不容易,這二十六年來不斷累積好的影片、紀錄片,而且是由女性的觀點、女導演的視野看世界,影響非常深遠,隨著女影走入社區、走入圖書館、走入學校,我覺得這是影展最大的意義。我今天也看到尤美女委員、王小隸導演在這裡,當年我們見面的時候也是蠻年輕的(笑),從這裡可以看到那種傳承一代一代的接棒下來,而且接得越來越精彩。 那麼台灣國際女性影展,在亞洲甚至世界都深具重要性,每年策展人和選片人都把工作做的非常好,我們也成為亞洲第一個通過同婚專法的國家,但社會上還是有許多無法接受、不能理解的狀況,透過女性影展這樣柔性的力量,讓大家能了解在這民主、多元、自由的國家,我們談的就是包容多元及差異性,使得社會更加豐富多元而美好。對教育部來說,一直是透過教育的傳遞,讓年輕一代比以前更具包容及進步的人權尊重價值,這也是未來教育部會繼續做下去的。我們可以看到在國際的性別平權認知調查中,台灣與丹麥名列第一和第二,可以知道我們在性別平權上是一直在進步的,而其中影展就是非常重要的力量。 像是今天的閉幕影片,是香港導演孫明希的作品,談到跨性、變性等議題,透過這個影片其實傳達的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在世界各迪有許多生命的故事正在發生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透過影展讓更多人能看見,站在教育部的立場希望這個影展能夠繼續辦下去,我們也會辦更多校園的巡迴,讓我們能逐漸走向一個真正尊重、包容差異的國家。謝謝!   貝芝:謝謝次長,那我們接下來邀請今年的主席王君琦,來為我們說幾句話!   君琦:大家好,很高興各位貴賓和各位長官今天來參加我們的閉幕典禮,女影過了二十六年,接下來又要老了一歲,『老』這件事在這個社會被認為是女人的大忌,女人不可以變老、女人變老後會有很多的問題,但是我們這一群女人很喜歡變老,因為你要夠老才能夠嗆夠辣、你要夠老才能控制自如、收放得宜,所以我們很期待繼續的變老。很多的美好其實是要時間的淬煉,就像是今年的《狂女起駕・復仇來襲》單元,還有我們的《原生吶喊》規劃,其實都是我們累積規劃多年才在今年給大家一份很好的片單。包含今年的台灣競賽獎,從2014年累積到現在第六年,所有的能量在今年爆發出來,今年的競賽獎有完售的場次,而且有觀眾非常非常大的迴響,所以我想變老這件事是非常值得我們歡慶的,那今年的女性影展在主影展結束後,還有全台灣的巡迴,將前往學校或是獨立咖啡店等,也希望大家將這項訊息帶給帶給你身旁的朋友,讓他們能一起參與這次女性影展片單的討論。 那也非常感謝這一次的影展團隊,我們最好的夥伴珮嘉、君竹,我們會繼續努力,也希望明年能帶給大家更多的刺激和想像。今天晚上的閉幕片是一個非常動人的故事,它讓我們去思考女人這兩個寫起來很容易的字,包含什麼樣更深刻、更複雜的意涵。這幾年女性影展著重的就是拓編,我也希望我們能一直走下去,也許會有質疑和反對,但對我們而言,這些反對也是讓討論繼續的基礎,謝謝大家也請大家和我們一起期待女影27。   貝芝:謝謝君琦,本人也是很辣的一個主席啦(笑)那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一樣非常嗆辣,但一樣還不夠老的策展人羅珮嘉。 珮嘉:很謝謝大家很謝謝大家陪我們走了這十天。這十天很緊張,老實說。這十天很忙很辛苦,我的團隊幾乎從早待到晚,晚上不免俗我們彼此還要吵架一下,但我一直想講這是最特別的一年,不光是觀眾的熱情,也包含我們第一次在放映大廳做閉幕典禮,女影做到現在我最大的體悟是只求穩紮穩打,把每一件事情做好是我是我們最大的期待。這一次有創新,當然也有當然也有不夠完善的地方要請大家多多包涵,但創新的包含我們做了身心療癒工作坊等等,今年幾個典禮、台灣競賽獎和講座的舉辦,也是希望讓大家看到,『穩』這件事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也當然希望明年、後年大家都能繼續再來陪我們一起進步下去,有任何的建議建議也請大家不吝賜教。 我最後想講的是,今年今年的閉幕片也讓我覺得很特別,因為一直以來我很難找到一部好看的亞洲劇情片,而且與性別有關,尤其在香港甚至台灣拍攝跨性題材也非常少見,另一個重點是全女性的劇組,也就讓這部片包含兩個層次——劇情及製作組都是關於女性,接下來映後也會有座談,希望大家能留下來,謝謝大家。   貝芝:我相信大家都很想趕快觀賞閉幕片,所以在那之前我先來介紹這部片的導演孫明希及製片黃欣琴,等一下映後會馬上接著座談,想要對兩位發問的觀眾都歡迎留下來參加,那我們現在就來觀賞閉幕片《女人就是女人》。 (映後) 貝芝:觀賞完閉幕片,我們先請導演和製片跟大家說幾句話。 孫明希導演:謝謝大家來,剛剛九十多分鐘希望大家沒有睡著,希望等等的發問能和大家多交流。 黃欣琴監製:希望大家喜歡這部電影,我們付出了很大的心力拍這部電影,歡迎大家有什麼感受或想法都能多提問。 貝芝:那我們事不宜遲,有沒有台下觀眾想發問或是分享觀賞後的感覺? 觀眾:我想問我想問片中凌風爸爸的廣東話有蠻重的口音,這是刻意安排的嗎? 導演:其實若是懂廣東話,可以聽出凌風的爸爸有很重的口音,但因為那個演員本身很出色,所以有口音也沒關係。另一個方向是,我訪問過很多跨性別的人,他們的爸爸媽媽很多也是算比較保守的群眾,很多可能是從內地移居過來,也沒有接受很完整的性教育,所以有這樣的設定。 觀眾:你好,我是一名學電影的學生,未來想做攝影師,因為這行業對女生常有一些歧視,所以這部片對我也是一個很大的鼓勵,想請問怎麼樣組織一個全女性的團隊?有沒有什麼有趣故事可以分享嗎? 監製:不管是在香港,可能台灣也是一樣的狀況,要在電影界闖出一番名堂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金像獎也沒見過有女性入圍到最後,女性能得到的職位機會也不多,所以要把團隊組織起來花了很多力氣,甚至到台灣來找,也有部分男性,但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最後還是找到女性來擔任主要崗位。但後面片花可以看到還是有男性,不過他們做的比較是硬體設備的搬運,尤其每次開拍都是十五、十六小時,全女性的劇組進行還是有一些吃力,所以推軌等等還是找來男性工作人員,但女性還是佔劇組百分之九十以上。   主持:所以真的是很有意識地在選擇劇組成員,那找來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學電影的人嗎? 監製:很難找,連音樂也很難找,所以很多工作人員都是第一次做長片,像這部片的音樂很棒,但做的人也是第一次做。 導演:我在拍這部片之前也待過蠻多個劇組,我們在拍攝的現場常常還是男性佔多數,包含那些比較負責創作的職位,女生能獲得的機會還是比較少。這次MiMi(監製)主持找來這個全女的劇組,我們在拍攝這樣女性和女性的關係時,才能從女性的角度去看跨性的題材,我們在拍攝的現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擔任主要創作人員,真的能更細膩的貼近跨女心思、更能感受那種心情,所以我想這可能也是為什麼這部片可以做得還OK的原因吧! 觀眾感想:我最近看過《翠絲》,也是香港拍的一部關於跨女的影片,我想兩部的共通點都是跨女的角色都蠻愛美,可能還是稍微帶有一點性別的框架在其中,也比較少性向探索,好像都是跨女所以很明顯就是喜歡男生,這是我對兩部片的想法。但我想這部片還是帶給香港社會打破刻板印象的機會,還是一部很棒的片子。 尤委員:我覺得這部片拍得很棒,把跨女的形象很細膩的拍出來,片尾也拍出一種希望、一種正向的能量。我這邊想問片中有位紅衣女子總在重要時刻出現是代表什麼? 導演:先謝謝兩位的提問,首先先回答前面一位的發問,其實《女人就是女人》和《翠絲》有很相似的跨女主題,但其實在這部片中凌風的性向是喜歡那位女同學的,我們沒有在這部片多描述是想可以拍續集,等MiMi拍續集這樣(笑)。另外回應後面的問題,其實紅衣女子是靈凌風中對自己女性形象的現實化,每次他在不同場合想以真正的自己做決定時,紅衣女子就會跑出來幫他作決定。我們寫劇本時討論了很多方向該如何呈現跨女心裡面的想法,那種與外在不同的女性形象,也想呈現她們心中對自己的女性形象的描繪,所以設計了這個東西。 監製:可能用真人來表現內心想法這件事,有些人看了會覺得有些奇怪,但這種內心想法的形象化也可以看到他的內心矛盾。比如凌風被爸爸罵了之後他試著殺掉紅衣女子,但無論怎麼想殺,那個形象的生命力還是很強大,就讓他自己放棄了。但放棄後他也想透過交女朋友來改正自己想變成女生的想法,但從片中可以看到女生一想靠近他,他就會躲開,也就是他很努力想去迎合別人的想法卻通通失敗,這就是透過這種女性形象來表現。 觀眾:我想問導演如何選角?因為跨性電影在西方可能現在就會盡量找跨性別的人來演,但在亞洲就比較困難,像是《翠絲》就是找一位男演員來飾演跨女,所以想請問導演對此的想法。 導演:謝謝你的問題,其實在選角上,香港電影史上其實也沒有出現過跨性別的演員,我們覺得電影螢幕由跨性演員來講述自己的故事是更好的,但在香港真的很難尋找,無論是凌風或是媽媽的角色,特別凌風的角色是一個比較難找到跨性演員的年紀,所以最後找到了凌風,然後宋紫洳的角色找了李蕙敏。我們過去看的很多的電影是找男性演員來飾演跨女,但我們訪問過很多跨性朋友,他們很多有著不同的形象,並不全然都是傾向男性化的,所以我們在找演員時也想找順性別的演員,來反映這樣不同的形象。 貝芝:所以片中的凌風一角的演員,本身也是跨性別嗎? 監製:她也是跨性別,本身已經完成手術了。我們遊說她接這部片也花了很多時間,因為她已經完成手術,要說服她演出自己是男性的日子,她本來不太願意。甚至她原先頭髮其實留的很長了,為了拍這部片也剪短頭髮、染黑髮、穿束胸等,是很大的犧牲。 觀眾:我想請問麗淇這個角色,因為她算是故事中一個交集點,我想請問在故事中她接受了嗎? 導演:其實在故事中她後來邀請媽媽去看了自己的表演,針對媽媽的確是態度軟化,但對於凌風的故事線我們傾向留白。我們想留一個空間讓大家思考,『如果自己是麗淇會不會接受?』所以做了這樣的留白。 監製:我們也發現年輕世代對跨性的接受度比較高,最後麗淇希望讓自己的爸爸跟媽媽一起看表演,可是像片中的爸爸到了一個年紀,即便要和跨女的媽媽坐在一起也拒絕,說明到一個年紀後要改變是很困難的。也許在台灣會好一些,但在香港目前的情形就是這樣,這點還有待時代的進步。 觀眾:第一個想詢問這部片因為是真實故事改編,想請問現在的角色狀況怎麼樣?也許能讓台灣做一個鼓勵。另一個想問本部是如何爭取政府或是基金會的資金支持? 導演:真實的凌風和片中的角色一樣,在香港是個中學五、六年級的學生,還差一兩年能畢業,但在畢業之前有性別認同的需要所以向學校出櫃,也要求使用女廁、穿女裝制服,可是因為學校的宗教背景和社會的保守態度,所以學校不太願意做出改變。其實在這之前她的成績是非常好的,但是因為這樣,學校有半年都不讓她去上學,也沒有向同學解釋她的情況,造成她在學校的人際關係和成績都差了很多,如果有留意到的後可以發現她有來拍攝,但她後來也沒有來看我們的播出。 另一個李蕙敏所飾演的紫洳,她現任的丈夫目前是還不知道她的身分,而只有第一任丈夫知道。跟劇情不同的是雖然真實世界中兩人沒有女兒,但第一任先生的確是因爲她的跨性身分而和她分開,也完全不接納。他本人有來看我們的放映,也覺得感觸很多,即便事情過去多年,社會的接納還是沒有太大的改變,也導致她到現在都不敢也不打算出櫃。 主持:所以如剛剛所說,在香港的校園內出櫃,香港可以接受這些性別少數的同學嗎? 導演:其實我覺得香港性教育比較差,以我的經驗來說,包括性傾向、性別認同的性教育幾乎是沒有的,尤其是有宗教背景的學校,老師和社工幾乎沒有提供適當的資源給學生,所以得到的資源非常少,即便有一些民間組織的協助,資源還是很不足。   主持:那麼我們請監製回答關於政府支持的問題。 監製:我們也花了很多時間去募資,最後有看到不同組織名字就表現他們有拿錢來支持。當然,不同的組織會有不同的目標,比如看到婦女事務委員會,目的是增強女性在社會上的地位,所以提案時都會針對組織做調整,比如讓女性在電影中能突過這部片有更多機會,利用提案吸引他們注意到這個電影能讓他們有更多的曝光,根據他們的需求做調整。   觀眾:我想分享麗淇這角色,我想這角色設計的很好。我想麗淇在電影中看到看到凌風回來的時候還主動去找他說話,我覺得非常感人。 監製:我想年輕世代的接受度的確比較高,可以接受別人有不同性別認同,當他們了解之後的確會比年紀較大的人快很多。 導演:謝謝你的分享,關於這條故事線的留白,我想麗淇在了解自己的媽媽和男朋友的狀況後有不同的反應,比如一開始像大家一樣都是不知所措,到後來思考該拒絕還是接納,她的轉變雖然留白,還是希望觀眾去思考如果自己是她會怎麼反應。 監製:這也是我們創作這部片的理由,希望更多人了解跨性別的感受,從而使他們未來生活上能過得更好一點。 觀眾:今天這是我第二次看這部片子,第一次是一月在香港獨立電影節看,看完覺得震憾度蠻高,因為邀來《翠絲》導演還有現場一些跨性朋友和大家交流,也討論兩部片有什麼拍攝跟差異。今天第二次看有更多的感動,尤其是凌風的掙扎和迎合外在的拉扯,真的覺得很感動,謝謝。 觀眾:謝謝導演和製片,我覺得電影非常好,但我有一個問題是在這個不斷發展的社會,是否有一天凌風跨性後,他還是可以和麗淇在一起?所以我想問跨性是否一定要是跨男跨女嗎?有沒有可能有成為一名中性傾向的想像? 導演:先回答第一個問題關於凌風和麗淇還有沒有可能在一起?謝謝你提供一個很好的續集想法。(笑)其實我們也有想過這個劇情,但我們想讓這個電影保持在貼近香港現今跨性的處境,所以要等到跨性之後還能和麗淇在一起,可能還要等二三十年後吧!而第二個問題中,跨性是否一定要跨男跨女?我想當然不是,當然可以維持自身性別的流動,但主要還是要尊重那個人的認同、尊重那個人自己的選擇。 監製:補充一下,很多人常把性別認同和性傾向搞混,性傾向是這個人對什麼性別有傾慕;性別認同則是這個人認為自己是什麼性別,順性別的人中有同性或異性戀,回到跨性的世界也可能是同性戀或是異性戀。凌風在這部片中展現的性傾向比較貼近異性戀,但這不代表其他跨性也會有同樣的傾向,只是這部電影中沒有多加探討這個問題。 導演:最後跟大家說,現在也真的晚了,謝謝大家留到這麼晚,觀賞完這部九十分鐘的電影,也想請大家如果對這片有更多想法或感受的話,待會可以在外面聊下天。如果不想面對面的話,也歡迎到臉書按讚和我們交流。 貝芝:那我們今天真的很感謝明希導演和MiMi製片,也非常感謝觀眾的參與,那我們就跟大家說好明年見囉!  

【映前 Intro】《浪漫喜劇麥擱騙》

片名: 《浪漫喜劇麥擱騙》 場次:台北華山1廳 10/13(六) 17:20 講者:女性影展策展人 羅珮嘉 珮嘉: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來到本場次的《浪漫喜劇麥擱騙》的放映。其實我自己一直都是浪漫喜劇的粉絲,浪漫喜劇營造的就是幸福嘛、找白馬王子這一掛的。那問一下現場有誰跟我一樣,也是有在迷浪漫喜劇的,舉手一下。 欸!不錯喔,伯伯最喜歡看什麼,最近?有什麼浪漫喜劇超喜歡的?《LaLaLand》嗎?《派特的幸福劇本》嗎?還是停留在跟我一樣,因為我本人年紀有點老,我停留在《當哈利遇上莎莉》,有聽過嗎?《西雅圖夜未眠》,有聽過嗎?有喔,好好好,你們有聽過這些,那你大概看這部片就沒什麼問題,因為我一度有點擔心說我們有generation gap的話,你可能就會不懂。 但我先稍微講一下,浪漫喜劇有它存在的意義,它是什麼呢?它基本上就是浪漫電影。什麼叫浪漫電影?其實在早期,浪漫這個字不是像我們現在想的,就是很romantic,浪漫這件事情在中古世紀,他其實是英雄主義。比如說英雄的人,他在創造一個事蹟的時候,那個東西叫做浪漫。所以在莎士比亞或是早期的文本裡面, 他在講浪漫劇本、浪漫的故事的時候,一定是有一個英雄,然後旁邊就會配一些什麼?美女啊、公主啊,要去拯救啊。所以大概奠基早期的基礎是這樣。 那浪漫也有悲劇性的浪漫悲劇電影。那它結合了喜劇以後,所以今天會看到的片子,基本上討論的它就是某一種類型電影,就是浪漫喜劇。那怎麼樣?人在看喜劇的時候,一定會有一個基礎就是幸福的結局,我們要看得很舒爽的感覺。所以喜劇很容易在電影工業裡面,它為了要讓你有一個幸福的結局,它會有很多公式化。 如果大家對於喜劇電影有暸解的話,有非常多種,砸蛋糕喜劇知道嗎?橋段裡面一定會有砸蛋糕。或者是說冤家喜劇,兩個不對等的白馬王子跟公主,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可能是冤家,然後經歷過一連串的一些打鬧啊,這叫Slapstick,鬧劇喜劇的方式,來營造這樣子的一個氛圍。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知道原來這種公式化的步驟,可以讓這些浪漫喜劇賣錢,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produce出來了。 那這部片子就會討論到,到底浪漫喜劇為什麼讓我們都愛?愛的原因是什麼?是不是有其公式化的定義?是片商在出版這個版本的時候就已經抓到了觀眾要的口味,而去做的這個東西。那有沒有在坊間我們看到,因為浪漫喜劇就是一個賣座、很商業的東西,會不會因為它為了要特定賣錢,所以它要吸引哪一些族群來看,會不會少了哪一些族群得以被看見的機會?所以這個是他在裡面,我覺得可以看得到很多很多的狀態。 最後他也會談到一個我覺得很重要的是,浪漫喜劇基本上跟影展、跟藝術片走的是一個背道而馳的路。也就是說我愛浪漫喜劇,基本上呢,我可能就不會把它當成藝術電影來看。那很多現在的片子也很聰明,它實為浪漫喜劇,可是它可能為了要當藝術片的時候,它不讓自己被標籤為浪漫喜劇。所以裡面就會講到很多你們都耳熟能詳的片子。因為浪漫喜劇就是歐美最多,希望你們會喜歡這部我也很喜歡的紀錄片。謝謝大家。  

【映後QA】《非自願測試》

片名: 《非自願測試》 場次:台北華山 2 廳 10/13(日)  12:50 主持人:慧穎 與談人:導演 Shatara 莎塔拉·福特、製片 劉品均   觀眾:我的問題是我覺得這部片是描述非典型受害者的故事,它的爭議性沒有那麼外顯,但這類型的電影拍攝還是有它的困難,所以想請教導演和製片在製作前期遇到的事情。 導演 Shatara (製片 品均翻譯):導演在我們,像剛剛觀眾講的,這樣的影片在前期遭遇到很多困難。一開始有另外一個電影案子在進行,是比較主流一點的但因為預算比較大,所以後來導演在川普在美國當選後,剛上任兩、三個月時,她身為一般的小公民就覺得有點憂心國家的未來,然後她打電話給她的導師,也是一位導演,問自己應該如何,她的導師就說,因為導演自己覺得身為電影工作人員,她是比較藝術家的電影工作人員,她的導師就跟她說,以電影工作者應該把心力投注在電影工作上,所以導演覺得用自己的作品來引起觀眾的共鳴、反應人跟人之間的互動,所以製作這部電影,有一個層面是如果你今天在電影中觀察到一些對這些角色的想法、或是和其他人的互動之間,有些讓你覺得不是很舒服的,其實是希望帶給大家一些回想和伴侶的關係。 主持人 慧穎:因為這部電影是獨立電影,想請製片補充回應一下資金的問題。 製片 品均:其實剛有說到資金的部份是,因為也是導演的第一部電影長片,大部分的資金我們是有一些認識的投資者,但大部分是親朋好友的幫忙跟投資。   觀眾:為什麼片名是Test Pattern ? 導演 Shatara (製片 品均翻譯):以前在五六零年代,通常我們在看電視前會有一個圖騰讓你調整確定每一台都看得到,那我們台灣觀眾比較熟悉的可能是以前在電視開始或結束前會有一個彩色的、讓你調顏色的看電視比較清楚。所以導演到處會取這個片名的意思是,是一個微妙的解釋,每個人在看這部片的時候,每個人看到的東西不太一樣,是你的背景、經歷,讓你在於看這部電影時對角色或觀察會有不同的,會挑戰你對於細微人與人的關係會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是跟朋友一起來看的等一下也可以稍微討論一下,大家看到的東西會不太一樣,然後你今天看完和你兩三天後醒來再想一下可能也會覺得不太一樣。   主持人 慧穎:那也想要請你補充一下為什麼中文片名是非自願測試? 製片 品均:想說也許有些人今天走進電影院,不太知道所有的電影情節大概是怎樣,你可能也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結局,或是這樣的劇情,尤其是有些人在對於性侵害的想像,跟我們平常有不同的想像,不是傳統想像中那種暴力、很恐怖,其實並沒有那麼,所以那時候有這樣子的想法。 觀眾:有一段是他們去醫院裡面檢測的時候,其實是比較緊張、不太舒服或至少女主角不太愉快的一段,但是配樂卻是芭蕾舞曲的感覺,想請問導演是想表達什麼樣的感覺? 導演 Shatara (製片 品均翻譯):第一點是這個音樂,有些人聽了可能覺得舒服、開心,有些人也許沒有,但是導演背後的想法是,大家也許不太知道它是什麼,但大部分人都有聽過。其實有點對照劇情,因為那已經到第三個醫院,有一種很反覆、重複的心情,尤其是在女主角身上,會讓人覺得有點荒唐甚至好笑,是因為一個很重複性的過程,所以是特意安排的。   觀眾:是不是只有導演在德州,才會這麼難取得檢驗的過程? 導演 Shatara (製片 品均翻譯):美國的州,每一州其實可以決定自己在醫療的規定,每一州都有不同的規定,那在德州比起來其實是比較中間,但對於黑人或比較窮的人來說的確是有比較挑戰性,所以導演當時覺得德州有獨特的背景、奧斯汀有特別的背景,在那邊的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很少數的族群,所以當時她覺得,假設有這樣一個角色,處在奧斯汀、經濟地位稍微有點高,遇上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所以才會這樣設定。 主持人 慧穎:好,那因為時間的關係,今天的映後座談就到這邊,大家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都歡迎可以在場外多多和導演、製片交流,謝謝大家今天來看電影。

【映後QA】《希望的灰色維度短片輯》

片名: 【希望的灰色維度短片輯】 場次:台北華山 2 廳 10/13(日)  15:10 主持人:君竹 與會:《與羈絆共舞》導演艾蜜莉雅.潔靈卡 Emilia ZIELONKA   君竹:非常感謝大家今天來觀賞《希望的灰色維度短片輯》,我們今天也很難得的邀請到《與羈絆共舞》的導演艾蜜莉亞,歡迎她今天來到台灣跟大家交流,那先請導演跟大家打聲招呼。 導演:嗨大家好,謝謝你們邀請我來,很高興能在女影播映我的作品,也很開心跟大家見面。   君竹:好的,那首先我想先發問,因為我在看這部片的時候,感覺兩位演員的表演非常的細緻,那其實母女關係無論是在什麼國度或時空,其實都可能是相當緊張的,所以想請問導演為何選擇拍攝這樣的題材?第二個問題是兩位演員除了真的非常有母女的感覺外,戲劇張力也非常好,想請問導演是如何導戲? 導演:我們想拍一部討論母親的角色以及一個少女的成長,一部關於母親與女兒間關係的作品,主要想說妳得先愛自己、相信自己才能去愛別人、相信別人。除了討論母親這個角色,第二個想探討的就是心理疾病,因為這個社會經常對心理疾病污名化。所以編劇和我在塑造角色時,主要希望塑造母女之間非常緊張的關係,母親除了要探索自己,也需要思考自己對於母親的責任是什麼?思考自己的自我形象該是什麼?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更好的母親?成為一個更好的女性並且面對自己。基本上就是將母親及心理疾病這兩個主題交織在一起,我們可以看到母親這個角色在社會上是要背負起很大的責任的,表現那份非常沈重的負擔,同時也會處理母親身為母親的自覺。 君竹:我知道導演過去一部分學歷和心理學相關,所以在這部短短三十分鐘的短片裡面,相當縝密的呈現了我們經常會忽略的細節和面向。請問還有沒有觀眾想要發問?是不是還在消化三部片的內容,我知道三部風格差非常多(笑)如果目前還沒有問題的話,那我再問一下導演是如何選角的?因為兩位演員表演的非常好。 導演:首先我是先找到母親,她是一位波蘭很有名的女演員。女兒角色的部分,我在波蘭各地的藝文中心、學校都辦了很多場試鏡會,也見了許多女演員才找到現在這位。找的過程我並沒有專注在找到表演經驗豐富的演員,而是試著找到對於生活周遭環境感受敏銳、願意嘗試,同時也與設定的角色身形、經歷及情緒相近的演員。 這兩個演員間,最重要的就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因為她們是一對母女,而對我來說要拍出這一對母女的情緒張力是很困難的。因為對於厭食症患者來說,她們就像魚缸裡的魚,外人是很難進入她們的內心世界的,所以對我來說要拍出這樣的張力是個難題。   觀眾:為何選擇以到外地找女兒爸爸做為電影的開頭及脈絡? 導演:我不知道片中看不看得出來,但其實片中的母親為什麼想帶女兒去找爸爸,是因為想要遺棄女兒,將她交給爸爸養育。作為一個厭食症的患者,同時也是一名母親,照顧女兒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她看到女兒時總會想起自己做為母親的失敗,也就是讓女兒跟自己一樣患上厭食症,也會想起自己的厭食症經歷。在片中有一幕女兒也因厭食症催吐時,女兒叫媽媽走開,母親心中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因為她其實並不想面對與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兒,也不想面對狼狽的自己。英文片名取做Reflection,倒影,也是想表達這種角色間互相映照的狀況。   君竹:我覺得片名取這樣也的確透露了很多訊息,另外這部片中有許多玻璃、鏡子、水面以及光線等等反射元素的運用,想請問導演在拍攝時是否刻意帶入了這些元素呢? 導演:的確,我試著加入很多鏡像、光的元素,像是鏡子、水和光等。像是電影中有一幕就是媽媽到湖邊游泳,看著水中的倒影,也就是看著自己的感覺。另外我覺得厭食症就是一種內在與外在的拉扯,所以我試著找到象徵希望的反射物體,也就是光的運用,最後一幕路上的街燈所發出的光就象徵著希望,另外蛾也是厭食症患者的象徵,代表求生的本能以及對自我形象的要求拉扯。 在波蘭文化中,reflection這個字有著「看向倒影、看向反射,與被映照出來的自己拉扯」這樣的意思,同時reflection這個字也有思考反省、找到新的方向的意思。前幾天我在讀蔡明亮導演的書,書中所傳達一句中文俗諺,類似「鏡花水月」的意思,就和我電影中想表達的意思相當接近。   觀眾:狗被撞怎麼拍?為何要安排女孩在飯店做著運動? 導演:我們運用了後製技術,當時分別拍了幾個景,一個是空無一人的公路,一個是狗狗闖過去、一個是車急煞後狗狗跑走。雖然狗狗是專業的狗演員,但畢竟是動物,製作時還是蠻難控制的,是很耗時的一場戲。至於運動部分,厭食症患者一般都會運動,一方面是為了減重,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一些。   觀眾:安排狗狗死亡的場景是為了什麼樣的情緒轉折或象徵意義? 導演:片中狗狗的死亡是一種實質性的,沒有太大的象徵意義,主要是想迫使母女去面對兩人之間的問題,她們必須在一個緊張的氛圍、小小的空間內面對彼此,不再有任何距離或是寵物做阻隔。   君竹:因為時間關係我們必須在這裡做結束,也歡迎大家還有問題可以到場外和導演做交流,畢竟她明天就要回國了,最後再一次感謝大家的參與,也很謝謝導演。 導演:謝謝!

【映後QA】《同境相憐》

片名: 《同境相憐》 場次:台北華山 2 廳 10/12(六)  14:20 主持人:藍貝芝 與談人:勵馨基金會執行長 紀惠容 主持人 藍貝芝:各位觀眾午安,我是女性影展的理事之一,我叫藍貝芝。那我也將主持這場映後座談,那首先我們來歡迎這次映後的與談人,也就是是勵馨基金會的執行長——紀惠容,紀姊。 我想大家看完應該覺得蠻沉重的,但是應該有一些東西在發酵,也會想要提問,那我們可以先請紀姊跟我們說一下您怎麼看這部電影? 與談人 紀惠容:真的很沉重,因為我們勵馨基金會也服務很多類似、被亂倫的孩子。被亂倫的孩子其實有很深的一個秘密,他不曉得怎麼說。那劇中,其實也不是劇中它是紀錄片,這位主角他非常勇敢,他說出來。那你看他說出來,後來的代價,最後也是要離開他的國家。可是他對他孩子的愛,我覺得那個是讓我非常感動的,因為這個是相對人所帶給他的一個後果。可是身為一個母親,他還是願意把這個孩子留下來、生下來,甚至自己帶。那大家看到這個過程,如果是我們自己,我們會做怎樣的選擇?這是非常不容易的。 那我們看到所有像這樣被亂倫的孩子,他們在家中,其實也是被圍剿的。幾乎,你看他的叔叔,所謂的家族,都是要他「閉嘴」!然後我們看到我們的孩子其實也是一樣,當他變成家裡的犧牲者,家裡為了不讓這件事變成一個丟臉的事,所以最好就是叫這個女孩不要講話,大家都裝作沒事,可是這事情是發生過的。 所以很多的孩子在這當中可能是犧牲者,從阿嬤到家族,每一個人都要他閉嘴,一旦他通報之後,我們台灣是有通報制度的,其實真正應該出去的是相對人,可是大部分都是這個孩子要出去,然後住到我們中途之家。所以孩子常常會問:「我做錯了什麼?」其實那時候我們的社工非常的難過,因為不曉得怎麼回答他,他沒有做錯,所以這也是我們覺得最難過的地方。 所以剛看這部影片,我會覺得這位主角真的是非常的勇敢。他勇敢到一個地步,他對孩子的愛,然後你看他孩子不理解他,生氣的時候還會說:「一桶冷水把你澆死!」看到這些的時候我也覺得,未來這些孩子長大以後,他怎麼面對這些故事,可是他還是勇敢的決定要對孩子說出他們的故事。   主持人 藍貝芝:所以我覺得的確很有趣是說,女主角卡特拉反而是像您說的,如果是亂倫的受害者通常他身邊縈繞著很shame的culture,就是我們的羞恥感,甚至他可能不能很正常的和他的小孩或他的妹妹這樣相處,所以我覺得他媽媽的角色是很重要的。 與談人 紀惠容:他媽媽其實是支持他的,可是遇到他的兒子,也是卡特拉的弟弟,跟他(卡特拉)說:「你不要再說了,你說了都害我沒有工作!」 主持人 藍貝芝:他的弟弟一方面也是叫導演不要再拍了,可是他還是會去幫他搬家欸。 與談人 紀惠容:其實那是一種非常矛盾的一種親情,可是在同一個家庭裡面,可是最後看起來,他離開對這個家是好的,雖然他媽媽還是很捨不得。 主持人 藍貝芝:而且我覺得也看得出來的是,他一方面接到這個電話說他可以去法國,他非常非常開心。可是下一秒又走過去哭,因為他知道媽媽一定會非常難過。 與談人 紀惠容:不過這片裡面,這個故事叫做A Thousand girl like me 因為在他說出口以後,開始有人跟她說,我也是這樣的。我相信全球有很多孩子像他這樣,只是看那個國家的文化,能不能讓這件事情說出啦。我覺得只有所謂的說出來才有改變的機會,所以這個爸爸不能被關,然後整個家族就把他當作他很丟臉,其實真正丟臉的是他爸爸。但是我覺得主角很勇敢,這個國家要說出來才有可能被改變,但我相信這個改變是緩慢的,只是一定要開始。 主持人 藍貝芝:所以我們在這邊也要鼓勵,各位觀眾朋友,說出來吧!所以看完這部電影有沒有想要分享或是提問的觀眾朋友呢? 觀眾:我想要請問一下,紀姊好,因為你是勵馨基金會的執行長,那我相信你對台灣這類的現況應該也很了解,那我不知道台灣現況是如何? 與談人 紀惠容:可以給你一些數字,台灣一年通報被性侵、勇敢去通報,其實我相信可能十倍的人沒有通報,大概一年將近一萬件,有時候八、九千、有時候超過,因為每一年不太一樣,但是平均差不多一萬件。這一萬件裡面,相對人和受害者之間有血緣關係的大概占一半,這一半裡面可以看到,台灣過去,性侵害防治法通過了二十年了,這二十年當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通報開始上升。 但是我們看到亂倫這件事情,有進步的地方在於過去可能秘密要隱藏七、八年,現在比較快一點兩、三年。那為什麼這件事情會被隱藏,因為很多人一開始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像他一開始也搞不清楚,因為父親跟他講「大家都是這樣做」,可是當他搞清楚,想要講的時候,家人可能會要他不要說,除非她找到另外的第三人,通常家人很少站在受害者這邊。 如果我們看到的,比如說孩子的媽媽是勇敢站在他這邊,而且願意告訴他的先生,那我們就可以看到這個孩子的復原比較快;但是如果媽媽是捨棄他站在爸爸這邊,後來這個孩子的創傷是比較久的,而且比較難復原。 但是我要講的是在這過程裡面我們常看到孩子的力量,因為當孩子到我們中途之家,我們都會告訴孩子這不是你的錯,那你如何為自己走出一條路,其實這是很不容易的,因為她們可能要面對第一個法庭,就像這個女主角一樣,要面對法庭來告父親。所以他每次出庭回來,回到我們中途之家,非常難受,就是你可以看得到,他的創傷再次被創傷,就是二次傷害,因為他在法庭聽到的,可能都是抹黑他說「這個孩子不乖」、「這個孩子很多男朋友」。所以基本上這個孩子在法庭上是非常困難的,我們要用各種方法為她辯護,包括讓他做很多診斷、精神診斷、或者是很多的鑑定。 其實亂倫這樣的案子,在法庭上非常困難,除非這個爸爸,願意承認自己錯了。當然我們也有少數成功的案例,我們開始做家族,讓他爸爸知道是他的錯,真的有爸爸決定要承認是他的錯,開始跟我們中途之家聯絡,每個月都想辦法煮雞湯讓他孩子吃,其實我們不會讓他到中途之家,但是會在第三方,讓他們見面,但這樣的案例少之又少。 觀眾:理事好,紀姊好。我們第一個提問是,像他們在辦護照的時候,好像比較在乎父親的簽名,沒有母親的簽名沒關係,我在想這是不是父系社會在回教國家的影響,或者這種亂倫大家已經見怪不怪,所以乾脆就不要母親的簽名? 第二個問題是,可能母親就是姐姐,姐姐就是母親,那孩子的不安情緒和母親的頂撞是不是就是來自不斷的搬遷?這麼常進出法院,在這麼小的小孩其實是很讓人心疼的,這是我的問題,謝謝。 與談人 紀惠容:剛剛提到因為他去辦的時候,這三個人,從媽媽到兩個孩子,全部的父親都是同一個,可是那個記錄人他們沒有問題媽媽是誰,這可能也變成一個保護,讓他們能夠很快的搬家,不然他可能不斷的會被問。但在這裡面,它的確是一個父系的社會,媽媽不重要,所以沒有人會問你媽媽是誰。這我覺得是一個很荒繆但也是一個文化,讓他們能夠在這樣的文化裡生活,但我覺得這是不對的因為媽媽還是很重要。 第二個是回到孩子和媽媽的衝撞,其實我覺得這個媽媽對這個孩子的愛還是充足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其實他第二個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就把他立刻送走,可是他又把他要回來了,弄回來以後也是很努力的,幸好有他的媽媽,能夠協助他照顧。我都不曉得他這樣子搬家,那他真正的工作是什麼?其實紀錄片沒寫,所以我不知道他沒怎麼活過來,或者是他的弟弟工作養活他們,但是他們就是非常辛苦。   主持人 藍貝芝:還有嗎?那我很好奇的是說,像剛剛觀眾提問,那如果是在台灣的案子呢?如果他們這些母親在台灣要報戶口的話會遇到什麼樣的問題? 與談人 紀惠容:其實台灣被亂倫的孩子,我相信一定有人懷孕,但是有生下來的我覺得是少數,因為台灣畢竟是可以合法墮胎的。真的要養活這個孩子,對媽媽、對孩子是一個很大的衝擊,所以台灣大部分沒有選擇生下來。 主持人 藍貝芝:那剛剛提到勵馨其實有很多中途之家是在保護,讓這些少女安置,通常他們可以在那邊待多久?然後在那裡會有什麼樣的協助? 與談人 紀惠容:在中途之家裏面,其實有兩種人,一種是社工、一種是生活輔導員,生活輔導員是二十四小時都會有人在,那社工大概是他的開案的社工。社工要做的,除了協助安定,其實剛開始來的不好睡或者不想住這裡都有,這些如何讓他安定在中途之家裡,然後能夠告訴他,你大概有一年到三年時間,如果他是未成年,一定會住到成年。所以他在中途之家其實時間還蠻長的,那我們可以做很多相關的,比如說他心理諮商,用個別的、用團體的,另外他的就學,但也有一些孩子他想就業。大部分的孩子,其實有些成績很優秀,也有的孩子成績就不好,因為她沒辦法專心,那像這樣的孩子有時候半工半讀。 我們知道的是這些孩子剛開始的時候在中途之家,我們常常看到他們過去的歷史,他們的手上的受傷,非常多的自殘的痕跡,然後甚至用菸燙。其實這個痛對他們來說是很傷痛的事情,他們常常會把很多的感覺冰起來。 我印象中曾經有一對姊妹花,來到我們辦公室,其實他們就是被父親亂倫,那天我印象深刻,好冷,可是這對姊妹花他們就穿著短袖,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然後我還過去跟他們說:「冷不冷啊?要不要加個外套?」眼睛都不看我,然後也不回答,沒有表情、然後也不想跟人家互動。所以他們住到我們中途之家的時候,我們的輔導員真的很辛苦,因為他把所有的人都當作nothing。但是過了半年,有一天我們的生活輔導員告訴我「紀姊,他會笑」所以這樣的一個笑容,其實是要很多很多人的愛,很多很多人的陪伴,他才有可能找回感覺,不然他根本不想感覺。 我後來讀了一些有關心理學的書,其實像這樣被亂倫的孩子,很多時候他們會想把自己的感覺冰起來,所以有時候會被稱為冰凍之下的女孩,因為不要有感覺比較不痛苦。 主持人 藍貝芝:我還有一個問題,我自己很好奇,發現過去有關於性侵防制的時候我們常說No means no 不要就是不要,可是我發現現在,開始翻轉這個論述,變成 Only yes means yes 與談人 紀惠容:積極同意權 主持人 藍貝芝:對對對,所以紀姊怎麼看這樣的論述的轉變? 與談人 紀惠容:其實我希望台灣能夠進步到Yes means yes ,是說我在性行為過程的任何一步,都要我的同意你才能進行,但台灣現在的法律訂的是說你不能違反其意願,也就是說你必須要說No ,你沒有說No就表示Yes。 比如說我現在昏迷了,那你在進行,其實這在法律上很難證明有違反你的意願。所以後來又加了下藥等等,但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推Only yes means yes。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常常有人在舉,就說倒茶,我要倒茶給你,我是不是要得到你的同意?我不能隨便亂倒啊! 但是我們現在的概念是,這種身體的親密關係,常常覺得說這是很秘密的、說不出來,你沒有說No 就代表Yes 。那這是很糟糕的,常常發生很多性侵案件,讓很多相對人,用很多叫做感情的理由在法庭上勝訴。就像我們說豆導,他有沒有說yes means yes?他沒有欸,他還跟法官說:我們是要往情感的方向發展。他這句話常常會讓法官整個被搞混,以為說他們是開始有感情的,所以這樣的性行為是可以被容許的,對不起,不對。 所以我們還是要積極去推這個概念,就是yes means yes,就是說只有我說是的時候才能進行。當然也有很多男生很生氣,什麼叫yes?那什麼浪漫都沒有了!但是我要告訴各位,這種親密關係是很直接回可以感受的,我們說多問一個,又怎樣呢?只是我們女孩子常常有時候不好意思說,那這種不好意思跟Yes No 之間太模糊了,所以我還是希望推積極同意權。 主持人 藍貝芝:積極同意權真的是非常重要,事實上在於法律上的判定或者是在情感互動上面都是更具積極跟主動性的。 觀眾:紀姊好,我只是想要回應一下,剛剛有人提說這樣一個組織的協助、在阿富汗可能婦女的救援很少,他們可能需要媒體的曝光,所以他們就用紀錄片的方式。以及合作的方式,他需要有國外的、海外的資源進來。所以我覺得很棒,阿富汗這樣的國家,投入這項工作的是紀錄片的工作者,因為在這個國家你如果要靠婦女組織太困難了,而且可能會被打壓,謝謝。 與談人 紀惠容:其實台灣一開始沒有這麼多婦女團體,我們看到很多被性侵的人要去找民代、媒體,找民代、媒體常常是,各打五十大板,講不清楚。所以我常說在媒體要找回公平正義真的很困難,尤其是新聞媒體為求平衡報導,一定會去找加害者,各打五十大板,真相就沒了。 所以我覺得用紀錄片是真實的,所以他比較能專注在受訪者身上。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工作,但是我也很期待阿富汗的內部要長出來婦女團體,而且應該要有這樣的服務組織,這個才是一個國家的福祉啦,這是我覺得。 主持人 藍貝芝:好的謝謝,那我們時間也到了,先謝謝紀惠容、紀執行長和我們與談。  

【映後QA】《小太陽大願望》

片名:《小太陽大願望》 場次:光點華山2樓藝文廳 10/12(六)20:35  ★ 主持人:藍貝芝 與談人:同志諮詢熱線協會秘書長 蔡瑩芝   藍貝芝 剛剛我們看片子看得超開心,然後大家中間應該都蠻多笑聲的,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有點沈重,但也是個很開心然後有很多很甜美的時刻的一部電影。那首先我先介紹一下我們今天映後座談的與談人是同志諮詢熱線協會的秘書長蔡瑩芝(掌聲)我覺得女影當然每一年都會有酷兒的影片,然後這幾年跨性別的影片的確是都不曾缺席過,不過我們都比較在講跨性別成人的電影,然後我覺得這次非常難得邀到這部片是特別在講跨性別青少年的電影。我覺得其實在剛剛看片時吸收好多新知的感覺,所以今天想請瑩芝跟我們談一下,就是說你自己是怎麼看這部片,然後有沒有在大家提問之前有些話想要說。 蔡瑩芝 大家好,我是同志諮詢熱線協會的我叫蔡瑩芝,那我自己在這個協會是負責跨性別小組,所以這部片有找我,可以對照一下我們在熱線中面對到的一些現象。 我覺得這部片讓人非常的感動,我覺得電影中他們說出來的話都非常貼切跨性別們會遇到的問題。比如說一開始這兩兄妹要練習上台問答的那個段落,其實從一開始他在練習時他就問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你要怎麼樣,他就說他想要回到三、四歲他想要跟爸媽說他是個女生她做男生他不開心,他第一次這樣講的時候,哥哥說不是你當男生不開心,是你過男生的生活不開心。我不知道她聽哥哥這樣說有什麼感覺,但當我自己看完就覺得非常地貼切,就很多時候不見得是身為男生或身為女生會造成跨性別者的困擾,可是這個社會其實對於男生或女生背後有非常非常多的性別上的規範,這件事情其實造成跨性別者非常大的困擾。 很多時候性別的強制二分法,我們自己平常都會有各種像女生坐姿腿要合起來男生才可以腿開開啊、男生有淚不輕彈...對於男生女生這種性別規範我們平常都還會覺得一兩件還可以忍受,然後別人就會因為我是女生所以就覺得我應該幹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跨性別者他的生活裡面可能,如果這性別規範有100件他可能100件都不太符合,那個壓力就會堆積如山,所以其實我們在這種常常在性別上的困擾我們有跨性別者更高,但其實說到底我們是一樣的,就是這種性別刻板印象是性別二分造成的。 那其實有很多性別二分的現實在日常生活裡面我們在影片中也可以看到,光是一個選美比賽就是後台男生不能進去,所以盧卡不能進去幫她化妝,甚至擔心如果被大家發現他的身分會不會怎麼樣。就是像這樣子的性別規範或性別的界線其實也會造成跨性別者的困擾,甚至像在台灣現在還有ㄧ些制服的規範或者是早期也會有頭髮的規範,有些職場上也會有服裝上的規定等等。那空間上也是像是廁所,廁所其實也有分男廁跟女廁,那跨性別者可以上哪間,像宿舍等等。就是像這種空間的性別二分到處都是。 所以我覺得這部影片中也提到很多跨性別會遇到的,除了剛剛提到的我們都共享的經驗是很讓人不舒服的,其實跨性別者除了這些還有一些自身要經歷的,比如像一些對身體的一些困擾,那像這些對性別身體上的困擾,我們可以怎麼辦?那其實在台灣我們很少可以聽到像片中的爸媽那麼大力支持,很多時候在台灣的爸媽多半都沒有辦法接受、沒有辦法配合自己的孩子去做這些事情,那很多時候小朋友就是過了這個青春期,那這個青春期我們在片中也會非常深刻的知道對他們來說就是大家身體都在發育,那那個衝擊也是非常大,這大家應該都可以理解,不過你想像你明明就是個即將要講出來,可是沒有你就是很喉結的講出來,然後聲音越來越低沉,就是你身體長的不是你要的那樣的時候,你其實會非常的痛苦。那很多跨性別的朋友其實在對身體的焦慮就會非常非常的大,而片中爸媽是可以跟他們討論這件事,甚至是在過程中陪他們找非常非常多的資源,爸媽也走在他們前面,那在這種時候他們有爸媽做為一個可能先鋒可能後盾,但是在台灣多半爸媽沒有辦法陪著孩子,很多時候孩子要自己去摸索,那你在學校遇到各種被霸凌,你在生活上遇到的各種不順遂其實很多時後都是跨性別朋友自己在摸索。那痛苦的就是其實跟同志們一樣就是我們跟同志都沒有辦法好好的出櫃、然後沒有辦法得到爸媽的支持。 可是他的另外一個比較痛苦的是同性戀雙性戀,你喜歡別人這樣子的事情,就跟我喜不喜歡吃辣是一樣的,我不說你們不會知道,可是跨性別朋友一但他們要開始跨越他就已經要出櫃了。對,就像片中有個朋友說到他們在那個團體裡面,他說:「一但他要出櫃,他決定要做自己,他內心就會得到平靜,他對外界的抵抗就會想要開始。」他這樣提到。我覺得這非常的真實啦,就是你需要做自己的話,在某些環境中你就必須付出代價,這是令人非常哀傷的事情。大家都應該能夠自在的做自己,可是在台灣還沒有那麼順利的做這件事,就是即使今年同婚剛過,可是我覺得整個台灣社會對於即使同性戀都沒有那麼認識,更何況是跨性別我覺得啦。所以其實就是因為這樣我更要讓跨性別朋友的處境或是他們的狀態可以被更多社會的人士知道,然後可以讓所有這片土地上的人可以做自己。   藍貝芝 好的,謝謝瑩芝。那現場朋友有沒有想提問或是分享的?就是你有沒有覺得剛剛片中比如影片有沒有什麼樣的段落讓你特別有感覺或者你身邊的人有遇到類似的問題。 蔡瑩芝 這可能看完需要沈澱一下(笑)因為其實我剛剛有講到我本來準備了兩段,那後面還有這樣子。那看大家如果沒有先想到問題的話我也可以繼續講。 藍貝芝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蔡瑩芝 一般而言,跨性別遇到的問題就是跨性別會需要自己摸索,可是我覺得爸媽也是個我們會忽略的因素,就是跨性別的父母我覺得就跟同性戀的父母有點像,就是從來沒有爸媽準備好自己小孩會是LGBT的一種。就像影片中的媽媽是非常支持,但在早幾年她也是很抗拒或是很難過,她已經算是接受的快了,她難過的不是不想讓孩子當自己但是她需要哀悼,她需要對自己曾經期待自己的孩子可能老大是女兒老二是兒子這樣子,然後名字是她取的,我相信她到最後對孩子有非常多的想像、對未來的想像之類的,其實大部分的父母都會有過這樣子的經驗,所以要她們馬上發現自己的孩子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樣的時候,他們就會需要一段時間去接受他。那其實我們常常會跟LGBT的朋友說就是你在摸索自己都花了一段時間,所以你一定要給自己的爸媽更多的時間,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接受過這個資源,通常都是孩子出櫃他才開始去接受這個資源,對所以他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夠調整自己的心態。 那我覺得片中也呈現了他們比較快接受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就是父母親的支持,就是那個支持團體他們去參加的時候,發現自己還不是全天下唯一最衰的爸媽,其實還有很多人一樣我們經歷是一樣的,這個經驗雖然很少,可是我們都有機會可以做討論,大家都遇到類似的問題在,甚至是很多父母來這邊哭著哭著他漸漸會發現長出力量,然後下一個新的父母來可能在鼓舞中安慰他。我覺得這個時候都會在支持團體長出力量,那不論是父母或小孩子其實都是。 那其實我們自己在做同志父母或跨性別父母的服務的時候也是,一開始爸媽也會經歷那些階段,我抗拒我難過,然後不斷的反覆,其實你現在講很多道理她現在就算收到了情緒也過不去,類似這樣她需要一個歷程慢慢慢慢地走,然後有時候時間久她就會發現她還是可以接受,因為她情緒沒有那麽大了,她開始可以跟其他人談這個狀況,然後每個人在走這個歷程的時間或長或短。可是在這個時候孩子的角色是什麼,我們遇到有些爸媽可能有時候會比孩子還要緊張,但這都算是還可以接受的,他可能跑得更快接受更多的資訊,但是孩子其實沒有動得那麼快,我們有遇過這種就是孩子可能就國高中的時期,然後爸媽非常的緊張,所以他們就跑得很快,像這樣子我們也會請爸媽緩一下,你可以接受很多資訊,但別逼著孩子做,這是孩子的人生他們必須自己找到動機去做,盡量不要幫這些孩子拿主意這樣。 那我們現在會遇到的小朋友的狀況是,我們這一輩大概就是到高中大學開始有出櫃,然後你開始接受到資訊,像大學開始有出櫃的動作,可是現在小朋友大概十幾歲就有。因為網路非常的普及,然後資訊也比較流通相較於十幾二十年前,那像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很早就出櫃,那片中的小朋友更早,看起來還沒有十歲就開始在家談這件事,那我們在台灣現在也可能遇到這件事,出櫃的年齡可能越來越小,那青春期的時候就會跟爸媽講,那我覺得他們就會遇到一些挑戰,就是爸媽就會覺得你是不是被同學帶壞、你一定沒有想清楚,那一定可以改回來,那這個時候爸媽也掌握了你的經濟各種資源,所以他們可能就會想限制你,所以跟同志出櫃有點像,但是年齡層是往下掉的。 那我覺得給青少年跨性別的朋友的挑戰是你能不能在這個年紀把自己講清楚,在青春期要不自己說出口是沒有那麼的容易,想想我們自己國高中時期能不能把自己講清楚,很多時候自己都還在那個情緒起伏很大還在摸索方向,所以我覺得這對跨性別朋友的一個挑戰,那爸媽就需要更大的努力,我覺得他們需要更開闊的心胸才能夠就是在這個時候理解到讓孩子自己去探索,很多的時候作法上就會很不一樣。其實在美國有很多青少年LGBT的朋友在青少年時候被家裡趕出去或可能一成年就被家裡趕出去,其實在美國很多成年就要自己可以養活自己,所以家裡可能就不太接受這個小孩,但在台灣就不太會把他趕出去,很少很少有聽到,大部分時候就是爸媽把你綁得更緊,那這個狀況就跟美國不太一樣這樣子。 藍貝芝 恩對,就像我最近也有個學生就是他其實是個僑生,他去年交了一個女朋友,然後她就是放假後跟女朋友住在一起,然後她的媽媽就開始就像你剛剛說的進行控制,媽媽就開始不幫她付學費,然後我覺得片中一開始就會覺得這是個模範家庭吧!就是爸媽怎麼那麼明理,他們也很清楚的知道說她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但她還是支持的小孩,我就覺得媽媽真的好清楚,自己都整理的很清楚,恩。那有人想問問題嗎? 觀眾 其實我這邊想要問做為一個回饋想要問兩位講者的想法,就是我看到就是在劇中她們要去參加選美比賽的時候盧卡開始有一些自己應該教妹妹怎麽走台步之類的,好像有個既定的想法。我就很好奇說跨性別者是不是反而又陷入了傳統的性別氣質的舉動的思維上?我想請問兩位講者。 觀眾 因為他片子有放那些拍攝的時候可能是2016年,就是川普跟希拉蕊競選,然後她後面有描述說很多跨性別的孩子因為川普當選後沒有辦法順利的轉換性別,所以趕在那段時間趕快去改性別,做一些該做的事,然後現在已經快要選舉了,所以是真的有些變化嗎?我想了解一下。 觀眾 就是我們在成長的過程中經常會有很多次的改變,現在遇到的狀況是他對於性別的認同他正在搖擺那要怎麼辦?然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在想每一個人都有百分之多少的男性或百分之多少的女性,那如果你本來就是個女性,但你的身體只有百分之七十是女性,那你希望自己之後是百分之九十的女性,那你是否用先手段去提升自己女性在社會認同上的特質,聯想到的可能是整容或者是有沒有女性對自己用雌性激素的植入,就實際上身體跟靈魂形成一種矛盾的狀況,實際上她跟跨性別也有那麼一點像,必較我們身體也是有可能百分之多少是女性,就社會認為的女性特質,比如說女生長腿毛、長腋毛,這些可能在社會上都不是很明顯的特徵,然後我們就把他剃光、消除他們,就這些我在思考的問題實際上我們都是關於人的自我認同和社會相互矛盾? 藍貝芝 好,很好的問題,還有嗎?哇傾巢而出! 觀眾 我想請問一下最近台師大準備要通過一個未來的一個性別友善宿舍的提案,就是如果十月十六號這個提案通過了下一個學年就會開始實行,但是我就去聽了說明會之後我就發現就是其實還是很多人不希望這個通過,然後就是還有很多的疑慮,所以我就想請問一下就是如果這個通過的話對於未來很多的跨性別者他們會有什麼影響以及要怎麼去消除男女混宿的污名化,還有提供大家對他的解受度?謝謝。 藍貝芝 好,因為我們問題累積有點多,所以我們先回答第一波。第一個問題是剛剛有提到的選美的標準是不是跨性別更容易落入刻板印象。   蔡瑩芝 我覺得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他在討論跨性別的電影但其實主軸就是要參加一個選美比賽,對這真的是蠻有趣的,不過他如果只是單純的只是就去參加一個選美比賽,選美比賽本身就非常多的議題在討論他,他可能強化了某些刻板印象什麼的,但是我覺得很特別的是他在比賽中出櫃了,那他其實就這樣讓現場中的所有人知道他的性別是什麼,那他在這樣的過程中也可以當個女生。我覺得一位跨性別朋友他在跨越性別的這件事他其實就是在挑戰性別的框架,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是在複製性別的某些規範,可是我覺得因為這個規範本身就存在所以要讓一個跨性別者自己去挑戰他未免也太苛刻,我覺得要挑戰這種性別框架是大家要一起來做的事,他不是跨性別者一個人的責任,但是有的時候因為這個框架太堅固了,變成跨性別者必須進到這框架後他才能夠過得更好一點。很多時候跨性別者過得最辛苦的階段就是他處在一個不能過的階段,他既進不了這邊也過不了門那邊,就會過得很辛苦,那很多時候跨性別這個時候就會想比如說男跨女,你就會想要很快到女性的那一塊去,那他可能就會用些方法,比如說盡量把頭髮留長、盡量溫柔、盡量穿著怎樣的服裝,她行為舉止要怎樣才能被大家當作是女生,可是我認為就是這個社會太強調這個二分他不得不做這件事,否則他可能會被更多異樣的眼光看待他。我個人是不希望就像剛剛講的 挑戰性別框架的責任放在跨性別朋友的身上,但大家都有責任,可以去思考當下一次看到性別刻板印象的言行舉止的時候我們會不會去阻止他,比如說我有時候還是會聽到:「他是不是男的啊」或者是女生就不應該怎樣怎樣,像這樣的話我們聽到了就要更有意識這樣的行為又在複製了什麼,我們要注意他。   藍貝芝 而且大家現在知道比如說我們現在知道環球小姐選美現在已經以跨性別的女性去參加,我覺得這些比賽本身我們就要知道說他們也是時代的產物,就說他們也會因為參賽者們他們的勇敢,就會去鬆動到這些體制,所以我覺得其實是很有意思的,然後再來就是有關於選舉,就是說大環境的改變怎麼去改變?跨性別的處境是什麼? 蔡瑩芝 確實,政治的改變的確讓身處在美國的跨性別者越來越慘,應該說有非常多的制度要讓跨性別者原本的一些保障都沒了,那在醫療上、定義上⋯ 藍貝芝 其實我更想知道是反過來,就是比如說我們之前我們在做婚姻平權運動的時候我們會去施壓給就是參選的候選人,就是強迫他要發表政見、進步的計劃是⋯? 蔡瑩芝 對,因為其實從去年的公投你就會發現像是反同方或是反方,也許他反對的不是同可能是些既定價值,那他們可能就會運用選舉影響到現在所有的LGBT的朋友的權利,那在公投中你已經看到了一次。那我們今年在投公後看見有些候選人他們會說明年選舉完全部改回來,你其實會說到這樣的說法,像是反同方他們也多次執政黨參選,像是也已經宣布他們要競選立委,推出了非常多席。那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真的要去思考就是在大家必須去理解到並不是某某歸某某,政治歸政治,政治與我無關,其實是你不管政治,政治還是回到你這邊來,所以我們每個人還是要有政治的責任在自己的手中,你必須要去透過選舉去真的影響你真的要影響你要的候選人去監督他去實踐你想要的價值,非常重要的。你不能把這些事拋給別人,他可能就會讓我們現在性別友善的這些氣氛很有可能就會化為烏有,那我們的性別平等教育,其實也是在目前我們還是遭受非常多的壓力,那反同方也是試圖的要改,其實已經改了,他們也是想把很多性別平等教育的內容現在在現有的東西裡面都拿掉,他們還是一步一步都有在做,所以我們在選舉裡面還是要思考哪一些候選人可以幫我們守住我們想要的那些價值這是比較重要的事。 藍貝芝 好,如果現在有觀眾想要離開,去趕下一部片的話現在可以離開,因為工作人員也有點為你們擔心,大家可以先安靜的離開,然後因為我們也討論的很熱烈,如果有想要繼續討論的可以再繼續一下子。 蔡瑩芝 我剛剛得回答會太⋯? 藍貝芝 不會吧!就是要顧民主,要顧性別,大家的票都很重要! 蔡瑩芝 民主跟自由真的是討論的一切前提,沒有這些我們真的在座的各種都會化為烏有。   藍貝芝 那我們現在進入到第三題,就是有沒有很多次的改變性別? 蔡瑩芝 我覺得在我們跨性別圈裡面我們會開玩笑因為我們男跨女就會說自己是MTF,女跨男就會說自己是FTM,但有些就會開完笑說自己是FTMTF(笑)就是有很長一段,但我覺得這個前提會是對環境友善,所以他們可以在比如說男跨女之後過一段時間後她發現她的自信也長出來了,她不需要陰柔到什麼程度才叫女生,女性也有非常多樣子,沒有必要非常陰柔或嬌嫩,我們確實有朋友走一個陽剛的路線看起來有點像T的那種感覺,然後她漸漸發現她好像沒有必要非別人把他當男性不可,因為當偶而有人叫他先生然後她也得沒有太大的關係,就是非要當男生不可,因為她當男生後沒有以前在跨越成男生以前的那麽,別人就說叫錯了也就算了。像這樣子的狀況一來是因為她的自信長了出來,二來是環境的友善我作為朋友都覺得沒有關係,其實你的本質是什麼也都無所謂,是跟你的人來相處,並不是跟你的性別。所以你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我都ok。 藍貝芝 而且我發現越來越多大學年輕的朋友會說他們的認同是Non binary,就是已經不是我們講的他們不是會選男或女,他兩個都不要。然後因為剛剛片中有演到你如果寫下你要的名字,你也可以寫下你要的pronoun,你要用she 還是he。然後我覺得像是這種認同,這些Non binary 他們會說他們要的pronouns是「They」。對,所以這又是一個新的世代跨的認同,我覺得非常有趣。 蔡瑩芝 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是提到那個身體的,確實很多人會對自己身體上會有某些程度的不滿意,有些人很多有些人很少,那有些不滿意是比較容易達成,比如說想要去運動控制胖瘦,有些人透過如果說有些人為了控制胖瘦而去運動,其實跟跨性別很像,就是你的身體跟你理想的狀態有點落差的時候,你會怎麼達成?有些人可能比較是光是運動沒辦法達成,比如說我會希望我胸部大一點透過各種吃補品或者是整型等等讓我胸部變大一點,或是有人覺得他的鼻子不好看、下巴不好看之類的他們透過各種方式讓自己達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那我覺得跨性別朋友也想透過一些方式讓自己的外型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那他們可能也要去學習,可能學不來。我覺得這個部分只是手段上熟不熟悉或能不能接受而已,有些人動了手術可能也不會跟別人講,覺得別人沒辦法接受,可能就自己默默的當成秘密。我覺得這有點類似,我不確定這有沒有對到焦。 藍貝芝 而且我覺得就像是現在的性別酷兒是說當你在討論整型的議題的時候,就是說我們已經可以透過科技去改變我們的身體、我們的性別,而且當你在講身體性別的時候他很多時候是跟社會性別綁在ㄧ起的,縝密不可分的,所以這個東西好像界線就是越來越模糊。 蔡瑩芝 如果大家可以接受身體可以一直改變的東西那每個人在上改變的東西或多或少,但都是一種改變。 藍貝芝 好有關於宿舍的問題 蔡瑩芝 宿舍的確也是,臺師大這次的友善宿舍老實說反對不意外。他們裡面所謂的友善,我印象中是同一層然後男女是分間的,他並不是真的混宿混到大家都進到同一間,不是喔。所以某種程度上還是有這間是男生間這間是女生間,分性別的概念,只是他們終於在同一層樓了。那對於想要推動性別友善宿舍的朋友來講,這個真的還沒有達到理想的狀態,但我覺得他可以思考的點會是成年的大學生不要說跨性別,他們可不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想要的室友,其實你自己在外面租房子,誰管你那間是不是男女混宿,其實大家已經這樣做了,但是在一個大學的宿舍裡面,我記得台大裡面有一個跨性別朋友想要換宿,然後他們的作法曾經有一度校方說你這跨性別朋友你自己去找你自己的室友,你的室友都同意跟你一起住的話家長也同意的話,他們就讓你這樣子住一間,後來他都找到了室友,可是學校最後好像取消了這個作法。 藍貝芝 我最近有聽到的一個例子是成大好像曾經好像是護理系,好像曾經有個跨性別朋友也是學校讓他可以選擇自己的室友,而且他們特地去讓他們住在研究生的宿舍,因為那邊宿舍比較老舊,然後剛好又在一樓的位置又是兩個人套房的,因為太老舊通常都不會有人去搶,然後就讓他不用找3~4個人當你的室友,你找一個人就好了,所以後來他好像就很順利的進到那個宿舍,可是我覺得好像宿舍這件事好像已經不是只有硬體上,好像很多變成校方跟其他同學等等的配套或者是大家的態度都很有關係。 蔡瑩芝 我覺得宿舍這件事在台灣管理這件事變校方的責任,校方就想要便宜行事,他希望大家都不要出事,但是怎樣才會出事,就是他們想像的男女一起住一定或出事,但老實講女生跟同志一起住才會出事吧(笑)怎麼會沒想過宿舍裡面會有女同志咧。所以我的意思是說所謂的性別上的區分其實是真的有道理的嗎?那這個東西想防範的又是什麼?我覺得空間確實還是另外一個問題,因為台灣大部分的宿舍都是那種中間一條走廊旁邊就各個房間,然後大家可能都集中使用同一個衛浴,那這樣子他們可能就會想像中間要有一個不同性別的住在裡面那大家公共衛浴就會比較恐怖他們的想像是這樣,可是在國外其實很多混宿的想像,可能空間上就好幾個人可能3~4個人或5~6個人就一間,他們這樣一區一區的管理就比較可能達到小規模的混宿,所以其實在空間上我一直在想或許將來台灣如果有機會在蓋宿舍的話可以往這個方向去進行,那這樣子才有可能在空間上去慢慢實驗讓不同性別的人住在一起,那我覺得他不只是為了跨性別的朋友,我覺得他是讓成年人自己去管理我想要跟誰一起住,我覺得說如果一定要區分男女其實是弱智化了大學生,我覺得是很不合理的事情。那當然可以不用在有性別二分這樣子那麼明確的現實,當然還是會想要找跟自己同一個性別的人,可以啊可以這樣子。但有些人卻被限制化,他們有沒有這樣子的自由,我覺得有這樣子的彈性的話對所有人都是性別有善的。 觀眾 我有幾個問題像剛剛影片的兩個兄妹,我看到裡面有句話是說他們覺得是妹妹受到哥哥的影響,然後因為家人的影響很大,這讓我想到一部美劇「Modern Family 」就是裡面有一對gay parents ,然後有一次他們的女兒一樣就說:「我也是gay」然後這就讓我聯想家庭的影響,就是我覺得其實要探尋到從小孩子受家庭很大,我覺得要如何讓這種特殊承襲的家長做到對孩子的引導? 蔡瑩芝 如果家長是同志或跨性別或哥哥已經是跨的會不會影響到其他小孩子這樣子,其實在片中爸爸已經有說那是無法改變的事情,其實我們也要意識到一件事情就是所有的LGBT的小朋友都是一些跟我們一樣大的,就是在這樣子一線文化中我們是受到這個教育的或是所有的資訊都是片面的資訊但說我們還是講成LGBT的朋友。那我覺得這個資訊也不是那麼好教啦,但是我們確實有經過像我以前在看紀錄片的時候他們的焦慮並不亞於其他父母的焦慮,因為他們很擔心別人會認為是她把孩子教成同志。其實他們去參加那個所有同志父母帶出來的小朋友的聚會其實裡面異性戀跟同性戀的比例上不會有太大的差別,那那個比例上是一樣的,所以不管父母的主要性傾向是什麼,其實小朋友不論是性傾向或性別的影響力就是他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差異。 藍貝芝 而且就是像如果我們生活的社會他就是性別友善那他如果想要變同志那他就去變同志,那ok啊有什麼不可以。還有另一個可以思考的就是網路上開玩笑就是你並不會讀了李白的詩就變文豪,就是我覺得這讓我審慎我自己大家也可以去思考一下。對,好扎實,那謝謝大家,我們明天的閉幕片《女人就是女人》也是非常難得有香港的電影在討論跨性別的議題,所以如果大家有想更加暸解這個部分,歡迎明天晚上來觀看我們的閉幕片。謝謝大家,謝謝。